让其得意了去,但见弘晴飞快地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枚玉佩,高高地举过了头顶,运足中气,大吼了一声。
“诚亲王驾到,让开,都让开!”
弘晴的龙佩一出,原本已闻令而动的刑部兵丁们顿时尽皆傻了眼,尽管不知真假,可也没谁敢拿自家性命去赌上一把的,全都进退失据地呆立在了当场,正不知所措间,冷不丁一阵断喝声暴然而起,城门洞方向又是一阵大乱,旋即便见百余王府侍卫策马簇拥着三爷从城门洞里飞驰而出,高速闯进了法场之中。
呼,老爹啊老爹,您老这回总算是没掉链子,下头就看您老如何表演了!
虽有龙佩在手,可弘晴却不敢保证李光地会不会铤而走险,若是这老东西铁了心要毁尸灭迹,弘晴还就真没太多的办法,总不能真跟刑部兵丁起厮杀罢,好在此际三爷总算是赶来了,弘晴悬在半空的心也算是就此落了地。
“下官见过王爷!”
李光地原本正打算不管不顾地喝令刑部众兵丁强行赶人,却没想到三爷会在此时赶了来,心不由地便凉了半截,但却不敢失了礼数,也只能是强压住心中的不安,疾步抢到了三爷的马前,恭谨地行了个礼。
“李大人客气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闹成这般模样?”
三爷来前便已知晓了李光地赶往刑场的事儿,实际上,三爷与李光地是前后脚从天安门广场出发的,不过么,这会儿却是装作毫无所知状地问了一句道。
“下官也是刚到,正在详查中。”
面对着三爷的发问,李光地可就不敢指鹿为马地胡说一气了,眼珠子微微一转,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嗯,晴儿,你来说,缘何大闹法场,嗯?”
三爷乃是精细人,又怎会不清楚李光地心里头究竟是作何想法,但并未出言揭破,而是不动声色地轻吭了一声,侧头望向了被李敏行等人护卫在当中的弘晴,耷拉着脸,假作不悦状地喝问了一嗓子。
“启禀父王,孩儿听闻今日有秋决,也就起了看看热闹的闲心,却不曾想这一看却是看出了破绽,此无他,那些死囚里悍然有几人之样貌明摆着与判决书所陈述之人大相径庭,疑是冒名替死者,孩儿以为人命关天,自不能坐视,这才会出头盘查,而今,已有了明证,此间替死者不在少数,似此等蹊跷之事,实是太过耸人听闻,孩儿不敢善断,特请父王明察!”
弘晴可没打算将手头握有的证据尽皆公布了出来,而是一口咬定此番闯刑场还是偶有发现之故,为的便是将套子往大里张,就等着将所有的目标尽皆装了进去。
“竟有此事?李大人,这又作何解释,嗯?”
三爷跟李光地虽并无多少的接触,可自打回京之后,却是没少被李光地暗中下绊子,早就看其分外的不顺眼,再算上座师陈老夫子的旧怨,自是早起了扳倒李光地之心,这会儿得了机会,哪有不趁势发飙的理儿。
“王爷明鉴,下官确是刚到,一切尚在调查之中,晴贝勒所言仅是一面之词,是与不是还须得查验了方知,鹿郎中,你来说,这一切属实否,嗯?”
这一听三爷有将矛头直接瞄着自个儿的意味在内,李光地心头立马便是一沉,但并未因此而乱了分寸,不软不硬地顶了几句之后,便将wènti踢给了惶惶不安的鹿坤鹏。
“回大人的话,此皆污蔑之词,下官不明弘晴世子所言何指,在场所有死囚皆已验过了正身,确是本人无疑!”
眼瞅着事情已是注定要闹大,鹿坤鹏心中已是拔凉一旁,然则却是不肯就此服了软,垂死挣扎地一口咬死是弘晴在胡闹,指望的便是李光地能顶得住三爷的压力,最好能拖到八爷一方有人能赶了来,他也好能得一线之生机。
“当真如此么,嗯?”
李光地自然也不想被摘了乌纱帽,哪怕与鹿坤鹏其实并无半点的交情,这会儿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力挺其,当然了,李光地却是不会傻到立马便与三爷硬碰硬之地步,而是要借着鹿坤鹏的话头来耍花活,这便面色一板,声色俱厉地断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