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自家几千弟兄生死,整个襄樊大局,张敬也顾不上误伤无辜了,全力以赴,刀刀见血,只要是敢在城头冒起而又被他看到的,全是一刀下去,绝无活口。
作为禁军中的将领,张敬有着一身过人的武艺,一口大刀在他手中舞起来如同无物,来回冲杀,都不带喘的。这一刀刀下去,是既快且猛,只要沾上了,不是身首异处,便是开膛破肚,惨叫堕城。
而其下属那几百兵马,也在主将如此凶悍的杀法下激发了斗志,眼中不见丝毫怯懦与犹疑,紧守城头,见人杀人,死守不退。
城下第一波的攻势在他们强悍的防御面前居然渐渐有些不支,到最后,更是连那些军官都死伤不少,心生惧意,不自觉就往后退却。
陈达在后方见到这一幕,气得满脸通红,暴怒喝道:“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区区几百守军就能挡住我大军进城?来人,再给我攻上去,天黑之前,我一定要进入南门!”
部下人等见主将动怒,也是心头发虚,赶紧答应一声,再度组织兵马继续强攻。好在现在城头已拿不出什么弓弩来了,兵力又少,他们相信只要不断攻击,总能杀到敌人筋疲力竭,露出破绽来的。
只是接下来的战局却明显超出了他们的意料,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势面前,城头守军虽然也伤亡不小,可他们的防线却还是稳稳立在那儿,没有露出哪怕一丝破绽。
倒是毅字营的兵将们,在屡次遭受损失后退,又被强逼再往前冲,看着袍泽不断倒下后,心中开始畏怯起来。到第四次发动猛攻时,他们的声势大减,过河之后,更是慢吞吞的,才上了一半城墙,在上方一阵威吓下,便又灰溜溜地退了回来。
陈达见此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可还没等他发作,一名下属便在旁提议道:“将军,以末将愚见咱们不如转道其他城门入樊城,不必死攻南门了。很显然,叛军这是把所有精锐都集中到了这一座城门,才能挡下我们的轮番攻势,若去别处,或许就能轻易破城。”
“那时间呢?我们已猛攻两个时辰,很快天就黑了……”陈达却没好气地说道。
“将军,夜战我们也未必就不能打啊。”
“是啊将军,再这么攻下去,我们的损伤也太大了,恐怕下面的弟兄也会不满啊。”
“还请将军三思啊……”
除了那些早被收买,知道没有退路的手下,其他的军官们全都赞同换座城门攻打,这些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陈达,一副别无他法的模样。
陈达深吸了口气,直到这时才感受到骑虎难下的无奈,本以为可以轻易带了这许多人马参与这场大乱,从而让自己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却不料现在这些筹码反倒成了绑住自己手脚的累赘,让他都无法按既定方针行事了。
而就在这时,一阵呜呜的号角声从远处响起,旌旗飘扬间,一支两千人左右的军队从襄阳方向出现,似有朝这边杀来的架势。
虽然这一路兵马看着不多,可给陈达的压力却相当之大,不是怕自己麾下的毅字营抵挡不住,关键在于,若是对方也跟城头一样喊着樊城内的才是叛逆,可能军心真就要乱了。
本来还有心继续催促队伍强攻南门的陈达终于改了口:“去西门!那边来的很可能也是叛军,不要与他们接触,我们这就去西门!”
他的这个决定自然赢得了麾下所有军将的赞同,还在城下的兵马果断回撤,然后大军集结,快速朝着西门杀去。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一做法不光城头守军为之大松了口气,就连看似汹汹而来的那支襄阳来的兵马也因之大喜。他们本就只是虚张声势,可不敢直面与毅字营的兵马一战啊。
直到看着敌军远去,刚刚还昂立城头,气势十足的张敬才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好在有身旁的将士及时出手,才让他没有出丑。
两个时辰的不断冲杀,即便强悍如他,也早已脱力。是靠着一股子气,才撑到了现在。要是敌人再强攻一轮,他真不知道能不能再打退一轮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