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最亲信的人,谁会起疑呢?”
丁庭训沉声道:“雁九,你好大胆,老夫对你一直信任有加,你到底想做甚么?”
雁九一揖笑道:“正因老爷对老奴如此宠信,所以老奴才不想让老爷做个糊涂鬼,有些事儿,如今总得跟老爷你说明白了才好。”
丁庭训沉住了气,冷笑道:“你有什么事要与老夫说?”
雁九竖起一根手指,嘻笑道:“这第一件么,这么多年来,老爷您真的是冤枉了杨氏了,当初把您酒后糊涂,与杨氏苟合,生下丁浩那个孽障的事告诉夫人的,不是杨氏,其实是老奴我。”
“什么,你……你你……”丁庭训二目圆睁,气得手足冰凉。
雁九自得地一笑,又道:“蛊惑夫人回娘家,给老爷一个小小教训的,也是老奴我。哎哟,老爷,您可别气着喽,老奴这话儿还没说完呢。老爷,引了灾民流匪来血洗夫人娘家,把夫人和二少爷都杀掉了的,其实还是老奴我。”
丁庭训如五雷轰顶,惊恐地叫道:“你说甚么?二……二少爷,那业儿……业儿他……”
“嘿嘿,如今的二少爷,其实……是我的儿子。人常说,儿肖母、女肖父,老爷您没发现二少爷长得不怎么像夫人,却和当初夫人身边那个贴身的丫环惜儿相仿么?”
“惜儿?”若不是雁九提起,丁庭训真的是想不起这么个人物了,丁家这么大,这么多年来上房不知换了多少茬丫环,他哪记得起来。
雁九嘻嘻笑道:“是啊,和杨氏一块儿侍候夫人的那个惜儿,她因为偷窃夫人的首饰,被老奴发现,所以被老爷赶出丁府去了,这回老爷想起来了么?嘿嘿,其实,她不是偷了夫人的首饰,而是因为有了我的儿子,您那么爱面子,丁家的规矩那么大,一旦发现男仆女婢偷情生孕这样的丑事,一定要把我们全都赶走,那时我们如何过活?所以我就劝她,找个理由被赶出府去,只有还有我在,总能让她母子衣食无忧。”
雁九脸上的笑容有些冷下来:“她一个没见识的小女子,还能有什么主意,自然言听计从。”
丁庭训听到这儿喉头一热,一股腥甜的味道儿直冲鼻端,他咬紧了牙根,强行抑住那欲喷的一口鲜血,半晌才压住了那口血气,怒声道:“雁九,难道……你……你偷梁换柱,难道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图谋我丁家家产?”
这句话问出来,丁庭训心中忽然闪过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失声道:“不对,业儿……”
他说顺了嘴,话一出口才想起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竟是别人的种,心中一时也不知是怒是悲:“不对,他……他只是次子,就算你移花接木,也夺不了我丁家产业,难道……难道我的宗儿,是被你……被你……”
雁九轻轻击掌,微笑道:“老爷果然精明,已然想通了这一层了?不错,广原送粮时走漏消息,这内奸……其实就是我,可惜啊,你的儿子命大,残而不死,不过这也无妨,他既不能传承香火,又不良于行,本来这家业就得转到我的儿子手上,只要动些手脚,让老爷你早点归天就成了……”
“你……你这天杀的老奴……”丁庭训眼前金星乱冒,气息奄奄,已是无力起身。
雁九啧啧连声地道:“谁知道,这时候你那私生子儿偏偏出息起来了,要说呢,还真是血脉相连,天生亲近。大小姐喜欢与他亲近,大少爷也是放着自己‘一母同胞’的二弟不用,偏偏对那丁浩青睐有加,想让他认祖归宗,继承家业。他这么想,本来也没甚么了不起,可是你这老糊涂,叫了你那么多年爹的宝贝儿子不想要,偏偏也起了招揽那小杂种的心思。
你不仁,我不义,这可就没话说了。老奴先使一亲信小婢下毒,大少爷就再也管不了闲事了。可是那丁浩还活蹦乱跳的,你说这可怎生是好?嘿嘿……,有法儿。要说我那儿子,长相固然俊俏,谈吐也是风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更是无所不通,大少爷长年在外奔波,少夫人青春年少、生性活泼,闷在这院儿里只见得这一方天地,竟与我那儿子日久生情,做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