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鹦鹉扇着翅膀,边跳边叫。
朱权眸心骤缩,手中柑橘扔出去,连空中的行进轨迹都未见,窗外的绿毛鹦鹉已然没了脑袋,从黄金架上掉下去,挂着细细的脚链在空中晃荡。朱权咬牙道:“你不要得寸进尺,忘了尊卑,你只是我母妃的一条狗,凭什么要我爱妾的人头!”
高审君发出尖锐的笑声,听起来就像某种动物的叫声,他点头道:“原来王爷还记得细叶郡主杨花,她背着‘水性杨花’之骂名抛弃她的夫君跟了朱元璋,又以倾国之姿侍奉朱元璋那个老混蛋,最后为了保全你而身首分家,把复国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到如今,难道她还比不上一个何嫔吗?”何当归眼睛圆睁,细叶郡主杨花?复国的希望?难道朱权的母妃杨妃是蒙古人?
朱权的上下牙齿打架,冷然道:“你没事提这些做什么?谁允许你对我母妃直呼其名的!”
“直呼其名算什么,”高审君笑道,“你的爱妾何嫔还做了布偶咒你娘地下不得安宁,这种毒妇,你居然将她宠上了天?细叶郡主的儿子真有孝心!”
朱权扑上去揪紧高审君的衣领,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何嫔根本没见过我母妃,跟她没有半分仇怨,她为什么要诅咒我母妃!明月说的不错,你就是在这里挑拨离间,破坏我们的夫妻感情,你究竟是何居心!谁派你来的!”
高审君夺回自己的衣领,一边抚平衣料,一边不紧不慢地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王爷你也不能免俗,真教人失望,如今你连你最亲信的人都不相信,反而维护一个出身卑贱的淫妇么……”他将一物掷到书案上,发出冷笑,“王爷你看看这是什么?”
朱权拿起细观,一个巫蛊布偶,针脚细密精致,很像何嫔的手艺,而上面写的生辰八字,赫然是他母妃杨花的八字,最叫人不可思议的是,那字迹分明就是……何嫔的字迹!
朱权一手拔起上面的几十根细银针,发功折断,再一用力捻成碎银屑。他抓着娃娃往门外走,边走边说:“我不信此物出自她手,我要亲自去问她!”
“慢着!”高审君制止道,“你这样拿着个巫蛊布偶,气势汹汹地跑去问她,她眼见事发,推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乖乖承认罪行呢?”
“那你说该怎么办?”朱权皱眉回身,问,“你有办法?”
高审君附耳,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朱权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吧。”然后右侧墙上的影像就全部消失了。
左边墙上的影像还在继续,一对少年和女孩儿的剪影在夕阳映射下分外美好,一片树叶落在女孩儿的纤巧发髻上,齐玄余抬手为她摘下,将菱花镜递给她看,笑道:“神仙的面具戴好了,你瞧瞧吧,你原来是不是长成这个样子?”
女孩儿背对着何当归,但是,铜镜中映照出的那一张戴了“神仙的面具”的脸。那分明就是何当归的脸,是她成日照镜子的时候在镜中看见的脸。
女孩儿愣了很长的时间,然后惊喜地抚摸着脸,语无伦次地叫道:“我……这是我的脸!怎么……神仙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齐玄余温柔地笑了,骄傲地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有一双天目,能透过伤疤看到你的真实容貌,我依着记忆将你的容貌画出来,找到了另一位神仙,请他给你做一张面具,有了这个,你以后就再也不用戴斗笠了。小十,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外面走一遭,看看可有人再笑话你貌丑。”
何当归走近细观,那是一张人皮面具,惟妙惟肖。天下间能做出此物的“神仙”,数来数去就只有一个柏炀柏。
女孩儿先是开心的笑,然后又捂脸哭泣,道:“难道我这一生只能戴面具过活吗?”
齐玄余安慰她:“这个面具轻暖透气,整天戴着也不会觉得闷,跟没戴差不多,而且能撑半年都不坏,你尽管安心戴着罢,这本就是你的真实容貌,你不用觉得惭愧。”
女孩儿还是伤心地哭:“那半年之后呢?面具到底是面具,就算神仙哥哥你送我十个八个,也有用完的时候,也有要以真实面目面对世人的一天,从极美跌到极丑,人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