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作一滞,“生病了?”
“不,他是被人杀死的。昨天早晨被发现死在他的府邸,开膛破肚,五脏六腑已尽空了,看尸身的状况像是被野兽给吃了。”
何当归道:“那应当属于意外吧。”
朱允炆摇首:“孙炎彬死在自己书房的密室里,那间密室是我赐他府邸时修建的,没有一个外人知道,更进不去野兽。”
“哦?”
“算了别提他了,”朱允炆一挥手,“他死之前的日子,一直跟东厂曹鸿瑞走得很近,我早就不信任他了。连彭时都背叛了我,其他的幕僚宾客就更加不能相信了——好郡主,你快帮我想想,该怎么度过这个难关?皇爷爷会不会因为我失去孩子的事,拿走我的机会?这几年他迟迟不立新太子,就是在等我的这个孩子。”
何当归嗤笑一声,问:“既然你这么清楚,早生几个不就完了,现在临时抱佛脚,我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你问我干什么?话说回来,你又凭什么信任我,我跟殿下一点都不熟,干嘛把你的烦恼倒给我?”
不远处,地上坐着的柴雨图早就听呆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当归怎敢用那种冷嘲的口吻跟朱允炆讲话,朱允炆莫说是暴跳如雷,怎么连一点受到冒犯的迹象都没有?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那两人之间的对话,完全超出了柴雨图的正常认知,也跟她自认为非常了解的那个“皇长孙”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就算彭时突然跪在她的石榴裙下,深情地告诉她,他预备放弃一切带她走,她也不会如此震惊。
这就是……朱允炆与何当归的真实面目吗?
“得想个办法,一定得想个办法!”朱允炆原地转了四五圈,自言自语着,“燕王有三个儿子,宁王有两个儿子,连比我小两岁的靖江王都有个女儿,我什么都没有。如果有朝臣中伤我,说我身体有痼疾,不能绵延后代,皇爷爷再一糊涂……”
“殿下,对东厂的那群狗有何看法呢?”何当归突然打岔问。
“嗯?”朱允炆不明其意。
“如果你登基之后,能将东西厂和锦衣卫都废除,”何当归抚弄手心里的桂花,明亮的眼波一转,直望进朱允炆眼底,“如果你能做出这样的保证,或许我会帮你的忙。”
朱允炆一喜,连忙捉住她的双肩:“你有办法?”
“你的保证?”何当归反问。
朱允炆用力地点着头,保证说:“这是自然的,我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废了那三大机构。不单我深深厌恶曹鸿瑞父子的为人,我父亲也是因为进谏东厂滥用权力,被皇爷爷骂了一顿,才一病而终了。我跟曹鸿瑞势不两立!郡主姑奶奶,能说说你的主意吗?”
何当归勾唇一笑,道:“这算什么难题?先给张美人做一个假肚子,至少能撑上一段时日,你再去其他美人那里努力一把,想得子嗣有何难?”
朱允炆叹口气,否决道:“可是……罗妃、祁嫔、何婕妤三个进了宫,张美人小产的事就瞒不住了。就算我拿银子买通她们,暂时别泄露出去,我也不相信何婕妤这个人。不管怎么样,得先封上她们的嘴,否则对我将会非常不利。”
何当归一愣,错愕地问:“何婕妤?哪一个何婕妤,她的名字叫什么?”
“谁知道呢,”朱允炆满不在乎地说,“后宫有几百人,每天都有新人上位,我怎么记得她。”
何当归垂眸静思一刻,再抬头时已扫去疑惑,粲然展颜道:“她们去皇上面前告密也无妨,我已有了很妥的计策。张美人的肚子上还是绑着枕头,另外,你还有一个两岁大的儿子,这样你就不会失去资格了。”
“两岁的儿子?”朱允炆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外面抱一个别人的儿子?不行,举朝之人都知道我不近女色,如果突然冒出一个私生子,毁坏了我的清誉,于我也是不利。而且,要承认一个皇室血统,不是简单的我的一句话就能办到的。”
“放心,我说了是一个‘很妥的计策’,你非拉我当你的军师,对我也该稍稍信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