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刑部大牢内。
在一间独立又隐蔽的牢狱内,一灯如豆,无风摇曳。宁何苦被悬吊在一根铁架上,身体悬空,正半垂着头,奄奄一息。
他的上半身全是鞭刑后留下的,无数条血肉模糊的鞭痕,触目惊心。
周围一片静谧,再加上他双脚下铁桌上放满了五花八门冰冷铮亮的刑具,呈现出一种近乎于地狱般可怕的阴森死寂。
一个五官周正的瘦高个无声无息地踱了进来,负手静静伫立,在昏黄摇曳的烛光中审视着宁何苦。
良久,他从牙齿缝中重重吐出两个字:“该死!”
宁何苦缓缓抬起头来,张开双眸,动了动被吊得麻木的双手,唇边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毕恭毕敬问候来人,“草民宁何苦见过苏尚书,苏大人。”
来人微微吃了一惊,“你认识本官。”
宁何苦一本正经道:“当年,鼎鼎大名的苏青云,年纪轻轻,四十岁未到便人如其名,由一个小小的刑部司主管平步青云地高升到了刑部尚书,这般厉害人物,草民又岂有不识之理呢?”
刑部尚书苏青云警惕道:“所以呢?”
“苏大人是不是想问草民,知不知道魅煞姫千雪被关在何处?”宁何苦却绕着弯地答非所问。
苏尚书凉凉看着他,同样绕着弯的答非所问:“笑话,本官乃堂堂刑部尚书,想要知道一些消息,用得着向你一个贱民打听消息吗?”
宁何苦笑了,带着三分傲娇七分不屑,“就因为我同王叔的关系非同一般啊!他平常会将特殊人犯关押于何处,除了大理寺少卿,恐怕就只有草民知道了。”
苏尚书:“”
下一刻,他不置可否地转身就走,宁何苦在他身后快速道:“只要大人肯留草民一命,我定助您救出魅妖二煞,并且,还有灵药相赠,可治愈他二人身上之顽疾。”
苏尚书不觉间就停下了脚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缓缓转过身来,顾左右而言他:“没听说过大靖第一捉刀吏是贪生怕死之徒啊?”
宁何苦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好好活着的。”
“”
苏尚书是个极其谨慎之人,直到此时此刻,也不愿轻易透露一丝丝自己和魅煞之间有任何的关系,而只是旁敲侧击:“虽说你和医怪称兄道弟,可据说他医术平平,又何来的灵丹妙药呢?”
宁何苦果断打断了他,“医怪医术超然物外,可他是绝对不会帮同其有屠村之仇不共戴天的仇人医病的。小人所说的乃是在藤格里沙漠的深处,有一座西部王的王陵墓葬,苏大人应该听说过吧?”
呵呵!宁何苦再次抛出关于西部王陵墓秘密的诱饵。
还真是计不怕老套,最紧要受用。
果然,苏尚书明显的吃了一惊,关于西部王陵墓的秘密和传说,关于墓中那富可敌国的财富以及灵丹妙药,他当然是听说过的,且无数次跃跃欲试过。是以,便兴奋地重复了一句:“西部王陵墓?”
宁何苦重重点头,清晰无比,一字一句道:“只要大人能留草民一条贱命,我就立即告诉大人魅妖二煞的关押之处,并且将打开西部王陵墓的秘密图稿双手奉上。如此一来,未来嘛?大人登顶东阁右相之位,将指日可待,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奇遇”
平步青云,入主东阁,登顶右相,位极人臣,一直都是苏青云入致仕途的终极目标。
况且,当掌握了富可敌国的财富以后,他日登高振臂一呼,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是以,面对如此这般巨大的诱惑,苏尚书再也绷不住了,也无比清晰地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敢骗本官,本官定将你五马分尸,反之,本官自会留你一命,保你平安!”
“呵呵!咱们的苏尚书苏大人莫非像只手遮天,视国法刑律于无物吗?”
黑暗中,大理寺少卿温谦负着手便似从天而降一般,傲然屹立在苏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