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翌一听王木匠竟然这样贬低自己的职业技能,顿时用符合他年纪的话据理力争道:“王伯,您怎么能这么看低木工手艺呢?我就觉得木工和艺挺好的,非常实用,也非常神奇,可以把树木变成各种各样实用的家具和工具,这难道不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吗?”
王木匠微微摇了摇头。
这种小孩子的思维方式,也就是现在了,等他们长大了,就明白社会的残酷了。
木工的贱艺,木匠的低贱,不是以实用不实用而划分的。
“大头,这是在害你,我不能答应。”
王木匠想的很清楚,若是让公子知道他教导了他的持剑童子木工这样的贱艺,哪里还有他的活路。
所以,无论大头说的再好,他也是不会同意的。
秦翌看着态度坚定的王木匠,眉头微微皱起。
这和他之前想的,不一样啊。
之前,他认为,说服看起来严厉的安伯可能教他射箭可能比较难,可是没想到,他一开口,安伯就同意了。
而他认为说服态度对他最和善的王木匠,应该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没想到,对方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不容商量。
真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啊。
秦翌只能退而求其次,指着桌子上的木雕道:“那我学木雕,总可以吧?”
“木雕?这个还用学吗?”王木匠诧异的扫了一眼桌子上还没有刻完的木雕道:“我从来没有专门的学过木雕,小时候玩泥巴捏人偶,长大了学了木工手艺,就改用木头,从来没有跟人学过,这也算是一门手艺?”
不提王木匠的凡尔赛,秦翌听到王木匠的说法,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好像抓住了什么,冥冥之中,他知道这个念头对他来说非常的重要,但是一时之间,却又没有抓住,这样的感觉,太让人难受了。
“大头,大头?”
秦翌听到王木匠关切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王木匠道:“这样,您帮我打造一把弓,总可以吧?”
王木匠赶紧点了点头道:“当然可能,我一定拿出我最好的手艺,给你打造一把最好的弓。”
王木匠早就从儿子那里听说了,大头这些天在学射箭的事了,他也早就开始准备起来了。
就算大头不说,他也会打造好,然后送给大头当礼物,借交好大头,间接的交好公子。
秦翌神情的些浑浑噩噩的冲王木匠点了点头,就一边低头沉思,一边离开了王木匠家。
王根生追到了门口,看秦翌不理他,自顾自的低着头离开了,眼睛顿时红了,转过身,跑到王木匠的跟前,委屈的质问道:“阿爹,你怎么可以这样?”
“是你说,让我和大头交好的,也是您说让我多去大头家玩的,更是您说要把大头当亲兄弟一样对待的,阿爹,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大头的?”
面对王根生的控诉,王木匠很想向儿子解释,他让儿子与大头亲近,目的就是大头背后的公子。
而当大头和公子之间产生冲突时,他自然不会顺着大头,而忤逆公子。
只是这些话,面对才刚刚三岁的儿子,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王木匠只能这样干巴巴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什么理由?你就是舍不得把家传的木工手艺教大头,不像大山的阿爹,大头一求就同意了,阿爹,你这样做,让我以后怎么和大头一起玩儿?”
王木匠摇了摇头。
这是舍不舍得家传手艺的问题吗?这是原则问题,更是性命攸关的问题,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
若是胡乱插手大头的教导问题,惹恼了大头背后的公子,那他们父子两人,绝对会生不如死的。
至于秦安,他们是同宗同族的亲人啊。
我们能和他们一样吗?
只因为这一点儿误会,王根生就责怪他,看着这一幕,王木匠的心,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