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白岩,你不得好死!!”
郢都,密殿
高达十丈的大殿之上,吊着一个人影,浑身是血,都已凝固,满脸污浊,身形枯瘦到了极点。
他的双眼血红,死死的盯着进入密殿的于白岩与少帝,仿佛要将两人生吞活剥一般。
“白士奇,白大学士,呵呵,你竟然还没有死,真是出乎我的预料啊!”
“于白岩,你世受国恩,竟谋此大逆,天……!”
“天道不可妄言,白大学士,过分了。”于白岩打断他的话道,“更何况,这几十年来,你何尝将天道放在眼中?!”
“你……!”
白士奇牙关紧咬,狠狠的盯着于白岩,眼中仇恨,怨憎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究竟做了什么?
竟然连少帝都被他迷惑了,行此无端诡异之事。
是的,此事,除了诡异荒唐之外,再无他言可解。
目光转向少帝,仿佛想要询问出一个答案来。
少帝啊!
南楚少帝,南楚的主人,一国之君,竟然叛国!
国君叛逃了!
何其荒唐,何其诡异!
“也罢,看在你服侍多年的份上,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可知道天命者?!”少帝目光深遂,望向白士奇,“天命强运,万年惟一,西秦赵政,便是万年来惟一的天命者,你可知晓?!”
“我……!”
白士奇面色大变,讷讷无言。
盘武十禁,天命者。
禀天命而生,运势一起,奉天革命,无可挡也。
“你们稷下学宫,早在三十年前,便已确定天命者为何人,东学南渐,潜移默化,欲图掌控朝堂,顺势而为,应此天命,重开一道,我说的可对?!”
少帝冷笑,“天命革新,抢占先机,以文立法,重开一道,绵延万载,自从夫子入主稷下,便开始准备了,说到底,你们还是想要将我南楚献给西秦,只是晚了一步罢了,又有什么资格指摘别人呢?!”
白士奇表情一僵,有点尴尬。
“你……!”
“盘武十禁,天命者尊,这只是在三大圣地高层知道的隐秘,你们借此牟利,将天下当成棋子,真当别人是傻子么?!”
“可惜,你们都不是圣人,只要是凡人,便有私心!”
“十六年前,父王陨落,你们观我大哥有人主之相,惟恐他成为你们的阻碍,联合十六家勋贵,暗施毒手,致其身亡,将我推上少帝之位,真当我会感激你们么?”
“你们以为杀我母亲,将我放到那个女人身边养大,欺瞒于我,我就真的会以为是她亲生的了么?你和那个女人暗通款曲,甚至还生下了孩子,真当我不知道么?你们想在合适的时候将我当成替罪羊推出去,为你们开道,真当我是泥捏的么?”
少帝一字一句,笑容愈发的阴冷,“十几年来,我看似有少帝之尊,但无论朝政还是后宫,都处于你们的掌控之中,你们甚至暗中对我下药,控制于我,难道我不知道么?!”
“那个女人是蠢货,她竟然相信你的鬼话,但是我可从来没有信过!”
白士奇的面色渐渐变的惶恐起来,这一件件,一桩桩,从这少帝口中说出来,他只觉得胸口堵的慌,这十几年,他一直觉得自己暗中掌控一切,也就是最近这一两年因为于和突然冒出来,才让他觉出有失控的感觉,可那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在他看来,于和再跳,也跳不出这煌煌天命,也跳不出这天道的窠臼,怎么,怎么,怎么这事情就泄了呢?怎么这样的事情少帝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要知道当年行事之时,这少帝只是婴儿,难道真的有生而知之者?
“生而知之者当然没有,不过要打开记忆阀门,想起出生时的一切,有很多的手段,我只是让我的儿子炼制了一件法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