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老子为什么单独把你留下来吗。”
王帐之中,只剩下骆永胜和成武两人,前者才开口道:“坐吧。”
“谢父王。”
找了一个小凳子落下屁股,成武挺直脊梁面向骆永胜,恭敬道:“父王单独留下儿臣,要么是有军务示下,要么便是打算考校儿臣,儿臣以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你出息了。”
骆永胜笑了出来:“现在都会动脑子了,看来在福州一年多,老子让你大哥监督你读书还是有点用的。”
“嘿嘿。”
一被夸,骆成武马上就原形毕露,挠着后脑勺傻笑起来,将刚才好容易有的三分精明形象破坏的一干二净。
“不过老子让你留下,还真不是打算考校你,因为知子莫若父,你虽然这两年没少读书,但要说能长出寇老西的脑子那也绝对不可能。”
一看成武有得意忘形的姿态,骆永胜马上开口泼过去一盆冷水。
“留下你,只是老子单独打算给你开开小灶,教你一些战场之外的知识而已。”
“多谢父王。”
连丝毫犹豫都没有,骆成武就兴奋的站起身道谢。
能被骆永胜单独教导的机会可不多,全大楚上下,只有严真是经常性被单独耳提面命,而且严真还是唯一一个可以唤骆永胜为恩师的人。
“知道为什么孤和寇老西都认为我大楚王师一到,取东京易如反掌吗。”
“是因为伪宋的皇帝赵恒刚死?”
“你这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看待问题流于表面。”
对于骆成武,骆永胜也压根没指望前者能道出原因,索性自顾自言道。
“东京再如何大守军再如何多,它只是一城,孤亲统大军来此,便代表着我大楚一国。以一国之力击一城,犹如泰山压鸡卵,焉能不易如反掌。”
这说的可真轻巧。
骆成武脸上藏不住表情,闻言马上露出些许失望神情。
这般表情骆永胜一眼识破,不等成武已继续言道。
“老子一看就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大楚是一国,赵宋也是一国,何来的一国之力击一城对吧。
孩子,你仔细想想,赵宋这个国还在吗。
自古有言天子即国家,你何曾听过国家即天子这句话。
天子可以行使国家权力,可以决定国家是否发动战争、可以决定国家的政策、可以制定国家的法律,但国家却不能行使天子的权力,国家更没有资格约束天子的行为,这是绝对的权力。
现在赵恒死了,赵宋的最高权力已是空白,赵宋这个国家接下来该怎么办,听谁的?
文官的还是武将的?
是听张三一党还是李四一党?
权力的无限分散势必会带来无穷尽的内耗。
现在看起来,东京城还有二十万禁军,但这二十万禁军隶属哪里?他们隶属枢密院吗?不,其实他们隶属皇帝,皇帝的死导致政权崩溃,代替皇帝拥有国家公权力并对禁军有约束力的枢密院衙门就名存实亡。
二十万禁军中的中高层军官,基本都是东京城中各王公显贵世家,出身都是名门,赵恒在的时候,他们虽然彼此之间争权夺利,但仍旧抱成一团,行效忠国家实际却是效忠皇帝之事。
现在赵恒一死,这些名门世家谁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只有手握兵权才能保护宗族,才能在接下来权力的洗牌中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他们怎么可能会坐视曹璨所在的曹家成为摄政王呢。
曹璨这不是把二十万禁军带回东京,而是把二十万内乱的隐患因子带回东京。
且看着吧,这二十万禁军离开东京是一支军队,回到东京就不知道要变成多少支军队了。
咱们现在拔营,等到东京的时候,估计东京都该打到头破血流了。孤一旨招降,云者景从,不战即可屈东京一城,不战便可灭赵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