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怡说不出话来了,这时短信又来了,张子怡拨了电话,气道:“你烦不烦啊,我舅舅舅妈回来了,今晚没空。 ”
“你先去我房间,一会我找你。”陆渐红看火候差不多了,开了口子。
最后一滴酒喝完,三个大男人吃完了饭,刘得利笑道:“客散主人安,不多留,明天我来安排。”
陆渐红笑道:“明天再说吧。”
临走时,二姐陆小红低声向陆渐红说:“今晚让子怡住在这边,你好好给她上上政治课。”
陆渐红做了个“ok”的手势,将众人送到楼下,这才上了楼。
进房间前,安然拉了陆渐红一把,低声嘱咐道:“子怡是个大姑娘了,说话注意点,可不能拿出你训斥下属的态度来。”
陆渐红瞠目结舌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训斥下属了?”
“贫嘴,去吧。”安然笑着推了陆渐红一下,去了厨房,见梁月兰正忙着洗涮锅碗,赶紧上前道,“妈,您忙了一晚上了,这些放这吧,我来。”
“你去歇着吧,在双皇那边照顾渐红也够辛苦的。”梁月兰笑着说道,“唉,一个人在家,没了孙子孙女在身边转来转去,冷清了很多。”
安然笑了笑,没有说话。
陆渐红走进房间,张子怡正坐着看电视,见陆渐红进来,笑着站了起来说:“舅舅。”
“坐吧。”陆渐红点了点头,说,“听说你谈了个对象?”
张子怡轻嗯了一声,已经知道陆渐红跟自已谈的是什么了,道:“舅舅,你不会也反对我跟华波的来往吧?”
陆渐红笑了笑说:“谈不上反对,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谈对象的事。听说,华波为了画画把工作都丢了?”
“不是丢,是主动辞职。我就是看中他这一点,为了一个目标咬定青山不动摇。”张子怡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光彩。
陆渐红抛出一个问题:“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在绘画界做不出什么成绩,那意味着什么?”
“我供,一直供到他成功为止。”张子怡自信满满地说。
陆渐红笑道:“你工资多少钱一个月?三千?还是五千?要不要吃?要不要喝?要不要房子?你们如果结了婚,要不要孩子?有了孩子,要不要养活?孩子要不要上学?要不要教育?华波的笔墨纸砚要不要买?”
陆渐红的一连串“要不要”把张子怡轰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张了张嘴,还没开口,陆渐红已接着说:“你不会说你的家庭能够支撑吧?如果你们真的到了那一步,你觉得你爸妈有必要有可能去资助一个连老婆孩子都养活不了的人吗?”
张子怡怔住了,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有考虑过,不过考虑得并不那么深远,半晌才道:“舅舅,我相信他一定会成功。你没有见过他,只要你见到他,你肯定会被他的执着他的专注所感动。”
“理想并非不能实现,但在大多的时候,理想与现实之间存在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有着很大的差异,对现实估计不足,那是在拿你一生的幸福做赌注。”陆渐红缓缓道,“你自己考虑清楚。”
张子怡幽幽道:“舅舅,可是我真的很爱他。”
陆渐红沉默了一下,爱是没有理由的,爱一个人并没有错。看着外甥女一脸痛楚的样子,陆渐红的心不由揪了一下,说:“我没有阻挠你的意思,我只是把情况分析给你听。没有人会影响你的选择,但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你必须自己负责。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作主的权利。”
“舅舅,我想明天带他跟你见一面。”张子怡满怀期待地说。
在甜园风情茶座里,陆渐红见到了华波。
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在陆渐红的想像中,搞绘画是个艺术活,华波肯定比较有艺术“风范”,不是光头就是长发,不过见了面,这小伙子看上去还是个很规矩的人,没有所谓艺术家的张狂,反而带着一丝羞怯,也不知道是不是初见时的拘谨所致。
华波来的时候,还带了两幅自己临摹的作品,一幅是徐悲鸿的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