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收回成命!”
姜孚琛站出来,挺拔修长的身姿如一竿翠竹。
“陛下,女孩子最为重视的,就是自己的容貌,白医官既然以面具遮挡,定是不希望自己的模样示于人前,遭人鄙薄嘲笑,指指点点。林良娣此举实在是在折辱他人,请陛下明鉴!”
“姜大哥这话就言重了。”慕容翌笑着为爱妾解围,“林氏不过是想见见白医官的真容,何来鄙薄之意?何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又有何不敢见人?白医官,你说是不是?”
慕容翌将目光投向长安,狭长的双眼一眯,目中暗含警告威胁之意。
长安虽然不喜欢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但也不惧别人看到自己的容貌。
她的确丑陋,却并不想遮掩。
既然他们要看,那就给他们看看好了!
她把手指伸到脑后,摸到面具的系带绳结,正要解开,却被一双大手牢牢定住。
“宁王殿下?”
长安一愣。
姜孚琛握着她纤细的手指,轻声道:“不要勉强自己。”
“我没关系的。”
长安笑了笑。
她没有关系的。
只是要把丑陋的容貌示于人前,再一次接受别人惊异,嫌恶,鄙夷,或是同情的目光,忍受他们在她背后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但这些虚无的东西并不能真正伤害到她。
何况,她也无力反抗。
生于社会的最底层,只能卑屈无奈地忍受权势无情的倾轧碾压。
她只能承受。
姜孚琛却坚定地看向她,摇摇头。
“不许勉强你自己。”
他的眼神悲悯又温柔,像是流淌着的小溪,清透又明澈,轻轻流淌过人的心房,洗净尘埃,带走一切伤痕。
长安不知怎么的,眼眶忽然一酸。
姜孚琛看着慕容翌,微挑着嘴角,道:“太子殿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能随意示于他人?既然如此,那从今以后,太子殿下是否能衣不蔽体的出门,被天下人观瞻呢?”
慕容翌脸色一沉。
姜孚琛又转身面向永嘉帝,正色道,“陛下,白太医是太医院的医官,并非以色侍人的姬妾,请陛下莫要做出折辱臣工之举,令天西晋臣子心寒!”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宁王这话,实在太放肆!
明晃晃的指责,咄咄逼人的言辞,隐含威胁与逼迫。
言辞之中,指责皇上如果命令白医官摘下面具,就是折辱臣子,令天下人心寒的昏君!
就算再怎么仗着皇上宠信,宁王也不能这样口不择言啊!
永嘉帝静默了半晌,忽然呵呵一笑,对温淑妃道:“这样放肆的话,整个朝野,也就孚琛这孩子敢对着朕说。”
温淑妃扯了个僵硬的笑容,道:“这孩子不懂事,不过就是仗着陛下的宠爱罢了。”
永嘉帝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孚琛,你近来身体如何,咳疾可好了些?”
姜孚琛道:“回陛下,白医官医术精湛,自从太医院派了白医官为臣诊治,施了一次针后,臣的身体也感觉好了许多,咳疾也没再复发。”
“看来白医官医术高超,难怪你这么维护她。”永嘉帝呵呵笑了笑,态度十分温和,对长安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为宁王治病,治好了,朕重重有赏!白医官为宁王治病有功,刘喜,赏她黄金百两。”
“多谢陛下赏赐!”
长安磕头谢恩。
姜孚琛领着长安坐到太子下首的位置上。
“刘喜,什么时辰了?”永嘉帝问身边的近侍。
刘喜摸出胸前的怀表,看了眼,道:“陛下,巳时正了。”
永嘉帝脸上就有点难看,道:“都这个时辰了,皇后怎么还没来?”
温淑妃温婉地笑了笑,道:“后宫事务繁忙,杂事繁多,姐姐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陛下派人去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