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铁锁被打开,几个狱卒走进来,将隔壁的中年大叔拖了出去。
长安已经习以为常。
她被关进来的这几天,每到夜半时分,就会有狱卒来把那中年大叔带走,大刑伺候,一个时辰后,再把人伤痕累累地拖回来。
起初,长安非常惧怕,以为被关进大牢的每个人都会被上刑,后来发现并非如此,只有隔壁这个大叔会每日被鞭打折磨。
不过这大叔筋骨还真是强悍,普通人被这样天天折磨,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他却整天乐呵呵的,该吃吃该喝喝,完全不在意。
这次行刑的时间有点久,过了将近两个时辰人才被送回来,中年大叔被打得气息奄奄,本就褴褛的囚衣上布满了一道道带血的鞭痕。
“你怎么样了?”
长安见他狼狈地躺在地上喘气,心里很不好受。
究竟是犯了什么罪,竟然要这样一直折磨人,简直是生不如死!
中年大叔剧烈咳嗽两声,吐出一口浊气,才好受了点,支着胳膊爬起来靠墙坐着直喘气。
“我没事,这点小伤,家常便饭而已。想我陈天罡当年纵横江湖的时候,受得伤不知凡几,这点小伤算什么?”
原来他叫陈天罡。
长安看他可怜,动了恻隐之心,苦口婆心道:“陈大叔,不管是大伤小伤,受了伤总是要治的,我是大夫,你让我替你把把脉吧!”
陈天罡喘咳两声,道:“就算你是大夫,懂得治病救人。可你现在被关在牢房里,身无长物,光会把脉,没有药,又有什么用?”
谁说没有?
犯人被押入天牢前,为防止犯人夹带私货,或是畏罪自尽,一般都会对犯人进行搜身,把东西都搜干净了,换上囚衣,才准入狱。
但长安早有准备!
她脱下鞋子,倒着抖了抖,两粒黑色的药丸从鞋子里骨碌碌滚出来。
“这是我做的护心丸,平时保命用的,给你一颗吧。你受了重伤,吃下护心丸,总是对身体有利的!”
长安手臂伸过铁栅栏,把一颗药丸递过去。
陈天罡歪着头打量了她片刻,一双浑浊的眼睛晦暗莫测,沉默很久,才慢吞吞地挪过来,接过药丸。
拿到药丸,他并没有立即服下,而是捏着药丸左看右看,又放到鼻尖嗅来嗅去。
“你担心这是毒药?”
长安有点生气,毕竟她难得发发善心,把私藏的救命药送给他,别人不仅不领情,还怀疑她的用心。
陈天罡摇头晃脑道:“这倒不是,我如今身陷牢狱,任人宰割,狱卒想杀我都轻而易举,何必再担心别人会毒死我?”他将护心丸放入口中服下,露出一口黄牙,嘿嘿笑,“我是闻一闻,你这药丸上有没有脚臭味!”
长安:“……”
奶奶个熊,你连蟑螂都敢吃,还怕有脚臭味?
再说了,谁脚臭?
你才脚臭,你才脚臭,你全家都脚臭!
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日了狗了!
陈天罡服下药丸,果真感觉好了很多,气息平顺,身体轻松,就连因长年累月服用软筋散而瘫软无力的四肢似乎都渐渐恢复了力量。
看来这小女娃竟真有几分本事!
陈天罡盘腿而坐,暗暗运了一下气,道:“我陈天罡从不欠人人情,此番受了你的恩惠,以后再遇,定会报答!”
两个人都被关在牢笼里,他要怎么报答她?
捉蟑螂给她吃?
谢谢你哦!
长安翻个白眼。
“你不信?”陈天罡气得吹胡子瞪眼,“小女娃,你可知道我陈天罡是什么人?二十年多前纵横江湖的天罡地煞,你可有听说过?”
天罡地煞?
什么鬼东西!
二十年多前,她还没出生呢!
“没听说。”
“什么?老夫的大名,你居然都没听说过!”陈天罡一脸气愤,胡子都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