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虎赶到的时候,薛宝珠正抱着车轱辘一动不动守着砸烂的摊子蹲在雨幕中,他连忙撑伞给她打着,“宝珠,怪我,我就应该猜到杨勇把我支开有问题reads;。”可是怎么也没想到问题竟是在薛宝珠这。看着一地的食物残骸,更是懊恼自己来晚了。
薛宝珠一下拽住了王大虎的袖子,“虎子叔,他们把裘和抓走了,你帮我救救他!”说得急了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噙着眼泪看向王大虎寄予厚望。
“这……”王大虎顿了下,人是县太爷亲自下令抓的,要救……
薛宝珠看出他迟疑,涌上的希望又被兜头浇熄,再憋不住眼泪,“他是因为我被抓的,是我贪钱,明知道那边会惹上麻烦还让他去,虎子叔……”
“嘿,大哥,你看不用咱们出手,她自个就倒霉了,摊给砸成这样,还惹上官差,恐怕生意是做不了了。”李得富在一边拍手称快,一开始他和大哥还不知道来着,就觉着生意越来越少,少的也不单是他们一家,就像被人拽走了一半客人似的。一打探才知道又是这个薛宝珠,竟还在小巷口摆起摊来了,那谁还去集市口,不是断大家财路么!
李得财脸上横肉咧着也是高兴,听不见那衙役跟薛宝珠在说什么,就往前挪近了,一壁插上话去,“唉哟,官爷,您可来正好,您瞧瞧这儿哪能摆摊么,弄乌七八糟的,可得仔细教训。”
王大虎抬了眼皮,一双虎目倏地看向他,随后再扫过周围议论指点的目光,最后又落回李得财身上,“谁说这儿不能摆了?你说的?”
“……啊?不,不是,官爷,小民哪有那么大的主意!”李得财没想到被王大虎还反嘲了一脸,再一看,那薛宝珠分明是被官爷护在怀里,还给打着伞的,登时意会出俩人关系不简单,自个是上来碰脸面不讨好来了。
李得富跟他后屁股,被他大哥结实身子挡着看不清前头,刚想对薛宝珠这惨状嘲讽两句,才出了死丫头三个字儿就被大哥转身捂住了嘴,往后拖着走,脚底下踩进了碎瓷片儿都说不出口,疼得龇牙咧嘴。
薛宝珠没心思管他们那茬,心里盘算去衙门捞人,王大虎听了她打算便陪着她一块。俩人到衙门里正碰上杨勇,后者瞧见王大虎倒三角眼儿往他身后跟着的薛宝珠溜了两圈,嘴角扯了古怪笑。
“这就找县太爷来了,不过咱大人没空,回吧。”
“大人呢?”王大虎先一步问了出声。
杨勇想到自家妹子那本事,敛住坏笑,没好气道,“大人去哪儿还得跟你汇报不成。”他看不惯王大虎很久了,仗着人高马大资历久一副老大哥样子,以为谁都得听他的。他是杨四娘堂哥,借着这层关系进来当差的,论大人身边心腹算起,他才是老大。
“想赎人呐?”杨勇眯着眼打量。
薛宝珠却是找着精准点,一口咬定了道,“我哥没犯事,他没伤人!”
“没伤人?那聂木槐是让谁给打的,都有人证咧。”杨勇白了她一眼,“咱们大人走之前也留话了,在码头无故伤人性质恶劣,目无王法,想要赎人也行,准备五十两,当是买个教训了。”
“五十两!”王大虎和薛宝珠异口同声,都叫知县的狮子大开口惊着。
“咋啦,还少啦,人聂木槐的医药费还得另外赔,起码再十两。所以说,年轻人,这么火气大做什么,安安生生过日子不好么?!”杨勇从一个手下手里接了一油纸包,里头是几个撒了芝麻粒的葱油饼,刚才砸摊儿的时候就被勾得有些馋,回头看俩人还杵着,有些埋怨没眼力见。
薛宝珠手脚发冷,就算是把整个家底掏空她也凑不出五十两来,还有聂木槐,裘和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跟他动手,反而之前因为荷花的事,聂木槐看她不是鼻子眼睛的,千提防万提防没想到会在这里跌跟头。
“宝珠莫慌,等见着县老爷再好好求个情reads;。”王大虎宽慰。
“求情,你当你脸面值几个钱,县老爷还能看你面儿,省省,可省省,总之交不出钱,那小子有的皮肉苦吃,要拖着他那小命就不好说。”杨勇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