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梦里面,宇文昙居然说爱她,还说愿意放下一切,带她远走高飞!
从这场荒唐的梦中醒来,她未着寸缕与宇文昙缠绕着,全身酸痛得散了架一般。雪肤上满布着唇印与手印,仿佛曾受到过极度凌虐,都是宇文昙做下的好事。
脑中只余一片空白,最后的记忆是李周渔他们说她染了时疫,无药可医,只剩一天就要长眠,于是她就摔碎了一只碗,捡起其中一个最锋利的瓷片……
这时,宇文昙睡得正香,带着轻微的鼾声,把暖热的鼻息喷在她颈间。
想到那一日,宇文昙的床上躺着一个光着身子的瑶琴,小琴只觉不尽心寒。
她动了一下,要下床,腰被铁臂箍紧,宇文昙在睡梦中说,“不许说恨我,不许放弃我,不许拂逆我,我是你的男人……”
多么自大的男人,即使在梦里面,也在对她发号施令。
他以为他是她的天,她的神?
不!她早就不这么认为了!
被夺走了刚出生的儿子的她,早就已经无所顾忌了!
这时,宇文昙又低声说了句梦话,“你会弹兰陵入阵对不对?这次你要帮我……”
果然,还是为那个受诅咒的乐谱!
顿时小琴面色煞白,胸口的痛意蔓延如潮汐海水,原来,从头到尾他都在演戏!装成一副有些在乎她的样子,差一点就让她上当了!
原来,他这么纡尊降贵地来找她,非要扣着她不放,还是怀着利用她的目的。
……
三日后,宇文昙告诉傅晚打点路上用的食水,他们要启程回京了。
回程中的山路居多,也有悬崖峭壁,坐马车不安全,因此宇文昙与傅晚都骑马,小琴与瑶琴共乘一个四人抬的软轿。
小琴只要一看见倚姣作媚的瑶琴,就能想起那日她在宇文昙床上的情形,阴影笼罩心间。
瑶琴更觉气愤,她明明把药下在了三爷的茶里,为什么反而便宜了另一个女人?
一定是她偷喝三爷的茶,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瑶琴很是看小琴不顺眼,而且这两日小琴的气色已经大好了,面染桃花,人映明珠,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大家闺秀的气质,让乐籍出身的瑶琴有些自惭形秽。
只要爱上了同一个男人,那女人之间的比较就时时刻刻融在血液里,如影随形。
这一路上,只要小琴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去,她就发出一声冷哼,摆明了要跟小琴划分敌我界限。
傍晚时分,天上下起雨来,从小雨转大,渐成滂沱大雨之势。
骑马的傅晚开始抱怨:“啊呀,这天太讨厌了,住阳翟这些天都没下雨,这会儿倒下起大雨来!”
轿夫告诉她:“小姐不知道,咱们早已出了阳翟县,这道岭是天堑沟,又名鬼见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是阴天!”
“啊呀淋雨真够人受的,我不骑马了,我也要坐轿子!”傅晚下马。
“这可不行呀,小姐,”轿夫为难,“我们四个人可抬不了三位姑奶奶!”
“没关系,我特别轻,比她们两个都轻。”傅晚笑嘻嘻地说。
“再轻您也是个人,不是只猫猫狗狗,这轿子真的不能再上人了!”轿夫劝阻。
“你才是猫猫狗狗呢!快停轿,我要上去避雨!”
当先骑马开道的宇文昙勒了缰绳,侧转了马头,沉声道:“不要任性,傅晚,前面有悬崖,你牵马走一段路吧。”
“可是我怕三嫂闷坏了,要陪她聊天呢。”傅晚做了一个鬼脸。
宇文昙不再说什么,傅晚又悄悄塞了一锭银子给轿夫,钱财动人心,轿夫也不再拦着她上轿了。
湿滑的泥泞山路,超出负荷的轿子,让行路变得危险重重,可是轿夫们都为一锭银子而闭口不提前路的危险了。
傅晚上了轿,轿子里顿时热闹了。
傅晚狡黠侧目,问小琴:“三嫂觉得我三哥最近变化是不是很大?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