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韦氏的毒酒已备好了。”
“送进去。”毓王挥手。
片刻,太监出来回报:“王爷,韦氏不肯饮酒,还打人!”
毓王皱眉,刚要吩咐加派人手,旁边一丛花影里,一把动人的女子嗓音响起。
“王爷,还是妾身来吧,让其他人都退下。就让妾身去送送妹妹,没有血亲陪她走完最后一程,黄泉路上她会迷路的。”
说话的是一位眉目如画,风情万千的宫装女子,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眼睛灵活得仿佛会讲话。毓王本不想让她进去,但她一个眼神的安抚让毓王默许了。
“王妃小心,别让她伤到你。”他沉声叮嘱。
“王爷放心,妾身自有分寸。”
吱呀积灰的门扉打开,毓王妃呛出一声咳嗽。
她用丝帕掩口,看向斜躺在地上的女子,满目都是嘲讽,“还不肯饮酒?跟姐姐讲讲,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地上的女子披头散发,抬脸时她露出的眉眼,竟然与毓王妃生得一模一样,只是憔悴得脱了形,左脸有一道伤疤,不复旧日的美貌。
她用看陌生人的目光望着毓王妃,声音低哑,“我与你已无话可讲,让宇文昙来。”
毓王妃回眸,轻柔一笑,“墨琴,让姐姐教你一个道理,在你输的一败涂地的时候,你要正视自己的失败,否则只会把自己变得更悲惨。”她斟出一杯剧毒的酒,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墨琴挑衅地看向她,“你我之间仇深似海,一杯毒酒不嫌太便宜我了?”
“妹妹你还是安安静静的离去吧,否则对大家都没好处。”
“你做的那些好事,不该让宇文昙知道吗?”
“……”毓王妃凤眼一眯,“你永远都这么冥顽不灵,这就是王爷最不喜欢你的地方。”
“哈哈,哈哈!”墨琴觉得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事情,几乎要笑出泪来,“韦棋画,你觉得你比我更了解我的丈夫吗?”
“我是在劝你识时务些,”毓王妃压低声音,循循善诱道,“墨琴,往后你想让我把你儿子养成什么模样,端看你今天的配合态度了。”
闻言,墨琴的大笑转眼成了惨笑。
是啊,自己唯一拥有的儿子,也早已变成了这个女人的儿子,管这个女人叫“娘亲”!
这个女人不会让自己活下去,就连宇文昙,也要置自己于死地。
毓王宇文昙,那个曾经对自己说“在王妃的位置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你”的男人。那个从来不会笑,连对着刚出生的儿子都不会笑的男人。
一开始墨琴以为这个男人只是外表冰冷,以为只要自己默默付出,早晚有一天能把他捂热。谁知到了最后,他却转过头,对另一个女人温柔的笑了。原来他不是不会爱,而是没有遇到让他爱上的人。
墨琴讽刺一笑,端起毒酒,临别一眼看向毓王妃。
“你和董三辩夫妇都不是傻子,你们想去捧宇文昙做皇帝,最后只能落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至少你是看不到了,谁让这辈子你从一开始就输给我!”毓王妃笑容端庄,“妹妹放心,你的夫君和儿子,我都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若我魂魄不散,一定回来找你。”
“……”
门再次打开,毓王妃擦着泪走出来,毓王了然明白,房中人已死。毓王妃哭倒在毓王怀里,“王爷,她的眼睛在流血泪,吓坏妾身了!她会不会变成鬼来缠我们?”
毓王温柔抚慰:“别怕,本王让人剜掉她的双目,烈火焚烧。”
“但愿来生她能迷途知返,不要再做出让王府蒙羞的事,”毓王妃擦泪道,“不如请法门寺的高僧,做一场法事超度?”
“好,你来安排。”
三日后,法门寺的佛堂坐满了僧人,唱经超度,梁宇之间庄严肃穆。几个修行尚浅的小沙弥在后堂闲话。
“诵经四十九天?是什么府第这样大手笔?”
“听说是毓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