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心里已经有准备,古姨娘的身子仍是忍不住一颤,她扭过头,呐呐道:“妹妹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姐姐这会儿和我说,我还可以向爷美言几句,说你有悔改之心。若是不说,一定要我摆出铁证如山才招供,那就别怪妹妹不为你说话,由着你承受爷的滔天怒火了。”
“我”
古姨娘手指绞着帕子,却仍强装镇定,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在说毒蛇是我放的?妹妹可别血口喷人。”
辛念盯着她,忽地轻轻一笑,淡淡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事不会是姐姐做下的。妾室谋害主母,这罪名可不轻,似你我这样身份,直接就打死了。冒这样大的风险害死夫人,那必须得有天大的好处,才能让人不惜铤而走险,可夫人死了,姐姐能得什么好处呢?难道王妃会把你给扶正吗?”
这一句话说到了古姨娘心坎上,她便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一颗救命稻草,连眼泪都下来了,一把握住辛念的手,连连点头道:“妹妹这方是明白人。无缘无故的,我谋害夫人做什么?即便不被人发现,夫人死了,我又能得到什么?一旦被人发现,无论夫人是死是活,我都必死无疑,我何苦来哉?”
辛念似乎也是感同身受,叹息道:“是啊,我何尝不知?这就是咱们给人做妾的命。就因为如此,我才在清凉阁枯守这么些年,可是到最后,为了一双儿女,还是不得不低头。”
对于古姨娘来说,再没什么能比这话更掏心窝子的了。因哽咽道:“谁说不是呢?咱们做女人的,都是一样,生下来就是个苦命,不是为了儿女,谁愿意在这后宅里看人脸色,勾心斗角的讨生活。”
“姐姐这话说在我心坎儿上,女人可不就是命苦呢?若说起来,咱们既然命都苦到一起了,就该团结起来,可偏偏造化弄人,你看这后宅中,争名夺利,借刀杀人,隔岸观火的,哪个不是女人?”
好家伙,何止是掏心窝?这简直就是推心置腹了。古姨娘泪眼婆娑看着辛念,哽咽道:“妹妹既然都知道,为何刚刚还认定了是我做下的这事?”
辛念一笑:“我那是诈姐姐呢。”
古姨娘一呆,还不等她发火,就见辛念收敛笑容,沉声道:“虽然是诈姐姐,但事出必有因,我却也不是胡乱挑个人就诈她。谁让姐姐您是岭南人,这毒蛇乃是岭南那边多产,北方少见,从这一点上来说,您就脱不了嫌疑。”
“我我是岭南人,那也不能就说毒蛇是我放的啊。”
古姨娘急着辩白:“万一万一这是为了陷害我呢?或许就有人利用这一点,要来害我也说不定。妹妹你是聪明人,可不能被蒙蔽啊。”
辛念沉沉点头:“姐姐说得有道理,既如此,我倒要问问,姐姐认不认识这毒蛇?它都有什么习性?你和我好好说一说,兴许咱们能找到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古姨娘大大松了口气,因连忙擦去眼泪,眼珠子几不可察的微微转了转,方对辛念道:“妹妹刚刚说的那番话,竟说到了我心里去,若不为这个,我也不愿对你说这些。要说起来,这毒蛇在岭南是出名的,叫做环蛇”
因把环蛇的毒性习性一一道来,想着自己如此坦诚,辛念该不会怀疑自己了。可惜时间太短,若有准备,说不定还能在话语中引导,将这天大罪过彻底甩出去。
那些婆子平时只知道巴结奶奶,又何尝将自己放在眼里?趁着这辛姨娘掌权,又极度厌恶她们,真要是能将黑锅扣在谁头上,谅那些老货也没有分辩机会,就是分辩了,也没人信。
然而她不擅长急智,直到将自己所知的环蛇知识都说完了,也没想出什么可引导的点来。
辛念端着茶杯,貌似听得认真,其实一直在观察古姨娘。
此时见对方虽言语连贯,但目光游移,似乎有些神思不属,她便假意惊叹道:“太可怕了,原来这环蛇竟是如此剧毒么?那岂不是咬人一口,便没救了?“
古姨娘点头道:“若是在岭南